756.第756章 十一鬼疫化血蛊(1 / 2)
第756章 十一鬼疫化血蛊
燕殊看着神情温和却坚定的宁青宸,只得点点头,心道:「宁师妹看似温和,但内里却是个百折不挠,极为坚定的性子,这一路上,我多加照看便是。此番钱师弟多番布局,生生把海内海外有名有姓的道统都扯了进来。钱师弟性格戏谑,可往往随手布子,其中都大有深意……」
「太阴炼形之道,我专门请教过掌教,乃是上古极为凶险的成仙之道。」
「元神一关,本是修道之人最为要紧,视为天堑的关卡,但以钱师弟的天资和积累,尚且布置了如此多的手段。」
「只怕他已经算到了什麽……」
「钱师弟虽然不说,但我隐隐感觉到,此事之中有绝大的凶险,便是钱师弟自己也没什麽把握。他让我看了自己兵解之地的布置,让我前来,必定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燕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钱晨看向归墟深处,眼神半寐半醒,不知在想些什麽,心中更是担忧。
知道钱晨预备的最坏局面,可能已经发生。
「唉!也不知此番能帮上师弟多少。宁师妹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执意走在前面……」
宁青宸背上凤师,却感觉到背后有股力量扯了她一下,回头才看见青牛把头拱上来。
青牛用嘴扯了扯她的袖子,却听宁青宸道:「钱师兄貌似有异,前辈何不留在此地护持师兄?」
老牛幽幽开口:「你以为他请我来是为何?」
「那小子本质绝不是人!我虽与元神真仙只有一线之差,但那小子早就不惧一般的元神,哪里用得上我?而且他现在只是一缕念头,寄托灵宝,又何须人照顾。便是这缕念头折了,也伤不到他半分。」
「他请我来此,大半是为了护持尔等。」
宁青宸神情凝重:「难道接下来师兄甚至无法保持清醒,需要你来护持我们了吗?」
青牛左右看了两眼,小声道:「他应该早有预感,跟我谈笑般说过——这两年半来,他本体遭遇不祥,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不多。即便分出一缕尚且清醒的念头,也不知什麽时候便会入迷。」
「他这缕念头寄托在红莲之上,应该是一种提示。我刚刚看了一眼,那朵红莲黑了大半,只怕……」
宁青宸喃喃道:「师兄本性善良,初见之时,常常心怀众生,虽然性格戏谑,但言笑之中亦见正直。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拥有一种可怕的魔性,似乎常常想要吞噬他。那魔性极为可怕,泄露一丝半缕,便可魔染一世。元神一关,直指本心,绕不过,回避不得……「
「师兄戏谑之下,其实过的极苦!」
「他传承楼观,乃是太上正溯,道门三支正宗之一,只怕背负极大的使命,不知有多少算计在身后。昔年轮回之地初见时,三位道祖的传承俱全,钱师兄更是被歹人灭门的楼观道唯一传承弟子。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我多半是误打误撞,闯入他们之间,结下交情,不然道门三脉同气连枝,岂不见那之后,便再也无人能入钱师兄眼中了吗?」
「钱师兄性格其实极好相处,但他那股魔性孤离,极傲,视万物众生为蝼蚁,魔性反覆之后,便无人再能走入他心中。」
「此番元神之劫,孤离必是其一,若是天底下再无人在乎师兄,那魔性便可吞噬了他,席卷诸天万界!」
「燕师兄和我等,其实都有这种感觉!」
「许多时候,钱师兄所为燕师兄未必赞同许多,但我等具知,师兄必与其后魔性中的存在在抗争着什麽,若是我们也疏远,背离了钱师兄。钱师兄坚持的许多东西,只怕就维系不下去了!」
青牛也叹息道:「他那股魔性来历太大,老牛我着实惹不起,而且他的本性和那股魔性之间,究竟谁是真我,都很难说!不过你们三人或是有人布局,或是误打误撞,成了他本心之中,少有承认之人,此番劫数,这或许是个关键之一。」
「背后那些人,有些想要那股魔性出世,有些,只怕也是想着拖延一二。」
老牛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下去,许多东西它看出来了,钱晨也知道,甚至许多事情钱晨毫不遮掩,有意让它知道。
但知道的越多,老牛反倒越不敢去看了,只能装傻。
但现在,明显是钱晨要用它的时候,这傻,也就装不下去了。
宁青宸笑道:「我管不起那麽许多,只是想着钱师兄能安好罢了!」
「咕咕咕……」
背后的篮子里,凤师伸出头颅,歪了歪脑袋,清澈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愚蠢。
钱晨的一个念头垂首暇寐于莲花之中,不知何时,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神色,这一刻终于化为一个微笑。
青牛驮起了宁青宸,燕殊见状笑道:「师弟还是偏心了,给师妹安排了一个正经的坐骑,却让我来骑狗。」
说罢,也登上一只大如牛犊的白犬。
道门三脉不约而同,都以那五色土为材,化生犬灵。孙恩庆云之中滚落数十只云犬,在五色土中打滚,很快生出血肉,毛发染白。而丹沉子则不断的往丹炉之中捏泥丸,很快丹炉大开,又从中滚出几十只白犬。
少清的老道蹭了钱晨捏出来的白犬,反正他派出来的人不多,而另外两支道门,还得分出一部分,送给南晋的诸多世家子弟。
毕竟不少人出身道院,乃是元始道有名有姓的受籙弟子,多少有些香火情在。
玉京山剪纸为犬,蓬莱则仗着徐福的造化之功,如道门一般抟土为犬,而剩下北疆妖族,居然真的放出了一群小狗出来,乃是他们中间一位出身犬族的妖王后裔。
那妖王信誓旦旦道:「我祖上真有盘瓠血统,幼时也是一身白毛,后来长大了,才长出的花色!」
佛门竺昙摩分出一圈佛光,念了个咒,却也化出了几百只白犬咒灵,栩栩如生,带着一股降魔护法的气息,却是以绝大神通造就的咒灵护驾。
北极大光明宫和广寒宫,以及神霄派等散修门庭,也各有奇法。
一时间两百馀修士,各个骑着白狗,在黄泥狗洞外排着队往内钻去。
玉凌霄持着赶山鞭,一脸吃屎一般的表情,兜率宫的灵恭也苦着脸趴在狗背上,反倒是王龙象在世家子弟一片乱糟糟的推诿,难堪之中,泰然自若,颇有一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
各家都有默契,并没有派出元神真仙这等层次的教主之尊,而是任由小辈各凭机缘,最多也只是派一尊阳神压阵护道而已。
燕殊得了钱晨的暗示,小鱼三人也知道自己避不过这一遭,跟在他身边指点熟路。
「若是依义渠丶匈奴丶犬戎丶盘瓠之俗,进入此洞却无太大风险,但依旧有三重关隘,第一便是那五色衣。若非空桑五色衣,也可用匈奴的法子,以巫术祭炼五色衣进入,但匈奴丶义渠似有祖传的巫法可用,若不知其中关窍,也有些风险。」
「无五色衣,难以遮蔽我等的活人本质,会招惹来犬戎在这里留下的种种手段。」
「而白犬黑犬则是出入的手段,动辄有万犬随身相护,驱逐不祥。」
「最后则是能否克制贪念,我三人能回来,多半在于未去贪图太多,这才没有惊动太多犬戎布置的手段。」
小鱼换了神念传音给燕殊道:「其实那些手段我认得一分,乃是鬼疫之属……」
「诡异?」
燕殊微微一惊,想起钱晨泛起魔性时,造化的一些存在。
「不是诡异,是鬼疫……其是上古巫道驱逐的种种邪祟,后来被魔道挤压,才渐渐少见,消失了。」
「乃是鬼虎丶疫丶魅丶不祥丶咎丶梦丶磔死丶寄生丶观丶巨丶蛊等十一种邪祟之属,昔年曾泛滥诸天,后被巫道神所克,渐渐收敛。再后来魔道大昌,天魔丶阴魔等种种无形魔头泛滥,把它们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了。这才消停下来!」
「蛊道我素有耳闻,乃是南疆一门极为厉害的炼法,还仅仅是鬼疫之一麽?」
燕殊也是悚然一惊。
小鱼苦笑:「我盗的神朝之墓也有些,如今的邪门外道,练得左道的厉害术法也不过是驱使恶鬼,祭炼种种厉鬼之流。但那鬼疫之中的鬼虎,却是以厉鬼为食,驱鬼为奴。正者为山君,邪者为鬼虎。无论多厉害的厉鬼,遇到此物,便只有被吞吃奴役的分。」
「鬼虎为邪祟之山神,疫为百病之源,瘟道之鬼。」
「魅乃物邪化成精;不祥见之大凶;咎者没有人见过,但昔年周公作《易》,乾卦之首乃无咎;梦之玄虚无尽;磔死乃祭祀之恶气,神食余之凶;寄生之物恐怖无比;至于观和巨,此物所指之凶,在地仙界已经无人所闻,连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小鱼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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