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璞玉向先天出刀?(1 / 2)
第136章 璞玉向先天出刀?
秋日的雨,极细极密,仿若牛毛,又似花针,在暗淡的天色里拯救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城门口的石板路上,早已经激起浅浅的水洼,雨滴落下,溅起细小的水花。
有人踏在那浅浅的水洼中,积水顿时成了水幕溅起。
陈执安侧头看去,却见有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背负着行囊,缓缓从城门口中走入城中。
那年轻人头戴斗笠,右边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除了这疤痕之外模样倒颇为清秀,只是眼神有些清冷。
他踏步而来,越来越近。
褚岫白轿子前面的小厮弯下腰掀开帘子。
褚岫白身着一袭华衣,仍然坐在轿中,甚至不曾下轿,抬眼直视着这位年轻人。
可那年轻人却看都不看褚岫白一眼,只是背负行囊,一人独行。
直至到了距离褚岫白轿子大约五六丈远的所在。
褚岫白却忽然抚掌,道:「玄泽兄,许久不见。」
那郑玄泽抬了抬斗笠,露出清冷的眼睛,看向褚岫白。
他一语不发,就如此凝视这位南海豪门的公子,眼神中的冷意却越发浓了。
褚岫白却丝毫不理会郑玄泽眼中的阴冷,只是微微摇头道:「褚家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最初开始修行,也源自我褚家的修行秘籍。
后来,我在秦大都御麾下之时,又与你成了同袍。
今日你见了我,却连抱拳行礼这等礼节都已然漠视了,郑玄泽,你成了秦大都御麾下的校尉,莫不是就以为你欠我褚家的就一笔勾销了吧?」
郑玄泽不曾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迈步。
刹那之间,从褚岫白身上有一道凛冽的先天真元弥漫而出,令虚空中许多雨水就如此悬在半空,竟然化作一根根锋锐的雨针,针尖朝向郑玄泽。
郑玄泽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我父亲一生为南海褚家行事,那尚且称不上妙法的武道典籍买了他一辈子,又买了他一条命。
如今他死了,莫不是褚公子以为一本秘籍,就要买断我郑姓世世代代,我父亲成了褚家的奴仆,所以就连我郑玄泽见了褚公子,都只能够跪俯请安?」
郑玄泽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些疲倦,仿佛厌烦了与褚岫白说话。
褚岫白却冷然一笑:「若无我褚家,你也许早已死在哪一处田埂之间,无论如何,是我褚家那一道秘籍让你郑玄泽有了今日的校尉之身。
我不需要你请安,更不需要你跪下……你不过是秦大都御麾下一个小小的校尉,不必去持剑,更不必出现在圣人眼前。」
「你不去持剑,尚且还有陆竹君,我听说你恰好身受重伤,休养便是,何至于千里迢迢前来悬天京?」
远处酒肆下的陈执安不动声色的又喝下一杯酒。
也明白过来,这褚岫白之所以前来城门口,是想要拦住这郑玄泽。
「这郑玄泽受了伤,击败卢生玄的希望不大,可这等人物出现在圣人眼前,圣人执印之选也就多了一个。
这世家门阀诸多公子……对于这件事情上,倒是空前的团结。」
陈执安心中冷哼一声。
那酒楼上的几人慢条斯理的饮酒喝茶,那卢家另外一位公子时不时目光闪烁,望向郑玄泽。
褚岫白又道:「那云停杀了卢家的血脉,你也自然知道大虞六姓在这大虞意味着什麽,不能白白死了,无论如何,云停总要偿命,你又何须为此得罪天下世家?」
郑玄泽原本便带着些厌烦的面容上更多了些厌恶来。
他摘下斗笠,任凭邪风细雨洒落在他的身上。
此时他眼神认真,脸上那一道疤痕都显得有些狰狞了:「世家人物不能白白死了,那云停就能白白死了?天下的百姓就能随便死了」
「云停杀了人,杀了卢家的人物。」
「那便是他该死。」郑玄泽冷笑一声:「若云停只杀了那卢家的人物,我郑玄泽或许还会有几分迟疑,可你们却还往他身上泼了一盆脏水,说他杀了千馀号百姓。
这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等着边境抛头颅洒热血,既要挣些军功,心中却还念着身后千千万万与我一般出身的乞活百姓。
云停与我一般无二……那麽褚公子,那一千馀号百姓,究竟是怎麽死的?」
酒楼上那位卢家公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眼中清晰的闪过一抹杀意。
一旁的谢宥却摇了摇头,笑道:「海汇兄已然吸纳道真之气,乃是玉阙人物,你若是对这郑玄泽出手,反而会引来秦大都御的怒意。
这郑玄泽受了伤,有褚岫白与他分辨就是,海汇兄倒是不必为此耗神。」
这位公子便是之前悬天宫中昭伏皇询问谢公,天下谁人能执印时,谢公提及过的卢家卢海汇。
卢海汇不曾开口,只是徐徐颔首。
褚岫白听到郑玄泽的质问,却并不回答,他面色如常,只是道:「云停是谁?那卢家卢慈宽又是谁?云停手中染了卢家的血,自然要偿命,天经地义。」
「又是何来的天经地义?」郑玄泽冷笑:「若是死了就要偿命,褚公子,你我曾是同袍,我一直想要问一问你黑石山中的惨案,究竟是否与你有关。」
褚岫白骤然皱眉,他起身从轿中走出,直白说道:「所谓持剑比斗,既是定云停的生死,也是圣人在看往后有可能执印的人物,郑玄泽,你究竟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妄图染指陆吾鉴?」
郑玄泽坦然说道:「老老实实的军伍中人别的没有,便只有一副好胆魄,圣人若是让我执印,我自然会执印,天下广大,总不能让满天下的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去。」
「我今日前来悬天京,虽不过只是陆将军的替补,以防万一,可我郑玄泽却不怕你褚岫白龇牙咧嘴,若有可能,我必会持剑!」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全然没有半分惧怕。
已然走出轿子的褚岫白眉头终于舒展,那悬在半空中的雨滴闪烁出森冷的光辉来。
「我许久不曾与你切磋,却不知你这奴仆之子,修为又有了几分精进。
今日恰好试上一试。」
无耻。
这郑玄泽面色苍白,气息紊乱,眼中还带着几分疲惫,一看便是伤势未愈。
这褚岫白受了郁离轲的刺杀,身上也有伤势,只是经过修养,已经好了大半。
可褚岫白却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对郑玄泽出手,陈执安实在是有些小看这些世家子的无耻。
他正要站起身来。
极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褚岫白,我与你不见已然有几年光阴,你还是这般无耻,还是这般小气。」
随着这一道声音传来。
一股猛烈的气血倏忽到来,带着岩浆喷发一般炽热的剑意,瞬息之间就斩碎了那悬空的雨滴。
陈执安好奇朝着远处看去。
却见一处客栈门口,正站着一位魁梧的壮汉。
那人身高只怕有九尺,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虬结,壮硕巍峨。
他朝着此处走来,便如同一座小山,带来莫大的威压。
「你明知道玄泽负伤,却还要以比试为名,行欺凌之实,你脸上的皮肉只怕不是人皮,是厚重的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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