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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放下心,但同样也只是暂时的,就像把今天上断头台砍头改成明天。她在同杰西卡告别后独自面对光秃秃的、把手上没有鲜花的房门,踢了一脚地上的水果刀后开始感到头疼。实际上她的姑姑曾经称赞过她有一些“天赋”,比如能够分辨在人群中的巫师,又比如偶发性地听到本来应该在几米之外的声响。她被迫蹲下,任口腔中的草莓味四处乱窜,直到把隐约从房门后传来的声音也染成甜丝丝的。

“她拿着刀。”一个男声略带不悦地说道。

“因为她害怕你伤害我,”杰西卡.米勒说,“很多人都是这么看你的。”

很快就有窸窸窣窣的对话,似乎是她的未婚夫用了一种诙谐的方式来严肃地表达自己的决心,然后是杰西卡.米勒假装冷漠的咳嗽声:“别撒娇...你其实只需要冲人笑一笑,不是让你现在笑我——”

法国侍应生再一次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交上的朋友的感情选择,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和他分开,再不停地爱上他。至于她自己的症状,菲尼克斯.米勒的诊断是部分哑炮确实会对身边的魔力比较敏感,但自身无法控制它们(而假如只是控制得不好,巫师则将其称为魔力暴动)。她和菲尼克斯通信已经有一阵了,全靠他那只定时出现在窗台外面的猫头鹰。在圣诞节后她帮他谈成了几笔小生意,主要是女孩会买的刷睫毛的刷子,或者喷一下就能浑身散发香气的药水。

“所以说,你认为我是个哑炮?”米歇尔在最早的几封信里写道,她还是比较熟悉巫师的联络方式的,毕竟她谈过几个有魔力的男朋友(字面意思),“这听上去比'麻瓜'这种词还侮辱,还是你们经常以魔力的多寡区分人?”

“不仅是,有些报纸甚至发展出了评价哑炮的专栏,但我不认为谈论哑炮是个有趣的话题。你的客户们还需要'生睫灵'吗?还是说,年轻的小姑娘们总是想着先屯上几瓶,等老了再用?”

米歇尔用手掌抹花涂了口红的嘴角,笑了半天也不清楚自己在笑什么。

“等杰西卡离开的时候,你要不要帮她搬家?”米歇尔写道,等要封口了才盯着纸面上圆鼓鼓的字母意识到自己蠢——他们是巫师!普通的搬家怎么可能困住他们!

不过她当时还是就那样寄出去了,并且忧心忡忡地等了一星期,让喉咙跟一片将灭未灭的炭一样炙烤着脑壳。但其实回信没有那么糟糕,实事上菲尼克斯相当得体的解决了这个很可能只在米歇尔内心叫嚣的问题。

“我还是会来一趟,起码我给她找的台灯值不少钱,”他在一大段对货品清单的描述中夹杂着表示,“你喜欢的话可以再便宜点卖给你。”

米歇尔不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过至少比曾经要好。她找到的工作非常无聊,不仅要揭掉长时间站着磨出的水泡,还要在有限范围内忍受男人的调侃与牢骚。她每次在帮302的老头剥豆子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瞬间的后悔,她应该读书,像忍受最刁钻的顾客那样忍受父亲经年累月的指责,以便...获得重回正轨的机会。

幸好,她在丧失机会的同时不是一无所获,脱离家庭两年的女孩想。搬来巴黎后她拥有了稳定的住处,有杰西卡这样的朋友,一个住在楼下腿脚不利索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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