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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摁,俩人窸窸窣窣地相互挤在一起,等到被窝里开始变热后,漆汩又道:“你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说开的吗?”

靳樨搂紧了怀里的人,道:“小白怎么说的?”

“……”漆汩用那种确定自己被欺骗的语气道,“他说有一回喝酒喝高了,小初哥在地上打滚儿,说喜欢他,于是小白哥就答应了。”

“嗯……”靳樨的声音非常平静,“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反过来就是真的。”

“反过来……”漆汩一琢磨,笑了,“所以是小白哥喝高了在地上打滚儿啊哈哈哈!”

原来靳樨之前同臧初聊的时候,臧初曾提起诸浮侯任引同他身边的文士王黔是一对。

“任引为人你也知道,不拘小节的,既然和王黔有事儿,就不可能遮遮掩掩。而且那个姓王的,长着一张脸皮薄的相貌,实际上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和任引有一腿,哪会避着人。”臧初说,“反正他们亲—热的时候从不避着人,小白撞着好几回,问我为什么他们两个男人要啃在一起,后来……后来不知道他怎么的听谁说我要是娶了妻,就不会天天和他在一块儿了。”

“况且……”臧初苦笑了一下,“也算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当时不是当着你们的面儿说我有心上人么?小白据此肯定我一定不久后就会结亲。”

那段时间公鉏白每天都忧心忡忡,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天天耷拉着个脸。

臧初试探了他好几回,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而后终于有一天,公鉏白偷偷摸摸拎了壶下了药的酒放在臧初面前,桌上摆着小菜,府里的人都被公鉏白给赶了个干干净净。

靳樨:“你没察觉出来?”

“之前是没怎么想到这点,入口就发现了。”臧初说,“我倒想知道小白想干什么,就顺从地喝了下去,那药加得不多,我还没中招,结果小白自己就先醉了——”

公鉏白啪地栽地上的时候,臧初吓了一大跳,不顾自己略有发昏的脑袋,低头去扶公鉏白。

未料公鉏白醉眼朦胧地看他一眼,张嘴哇地就在臧初的手臂上啃了一口。

然后死不松嘴。

“师兄……师兄……”公鉏白黏黏糊糊地说,“你是师兄,对么?我知道你是师兄。”

“是,我是。”臧初无可奈何地说,公鉏白的躯体重似千斤,好不容易被臧初抱起来,然后他自己脑袋也发晕,一时没站稳,于是两人扑通一声互相叠着,倒在了地上。

公鉏白磕到下巴,“哎呦”了一声,整个人跌在臧初的胸膛前。

臧初急匆匆地赶紧去扳公鉏白下巴:“没咬到舌头吧!”

公鉏白双眸浸着泪光,可怜巴巴地望着臧初,张大嘴,示意臧初自己去看。

臧初担心地观察公鉏白的牙齿和舌头,什么伤痕也没看到,才松了口气。

由于靠得太近,公鉏白的眼神逐渐迷糊起来,好像飘着云一样,他双手撑在臧初身体上,雾中看花一般巴巴地看了臧初许久,那淡色的唇瓣泛着一层水光,飘来淡淡的酒香,舌—尖飞快地舔了一圈,眼眸里露出一点点笑意,就像小兽看到了食物一样——臧初还没看懂那眼神的含义,忽地眼前熟悉的脸庞扩大,鼻尖相碰,臧初的瞳孔骤缩,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

他曾经实在忍不住,在公鉏白没意识的时候唐突过师弟一两次。

每一次都怀抱着极大的悔意与禁忌感,臧初觉得自己就像十恶不赦的小人,他半跪着、或者俯下—身,闭着眼,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贴上去,如此虔诚与珍视,就像小时候在破庙里,他饿着肚子,把最后一点冷掉的吃食送到师弟的嘴边那样。

而一切也像以前那样,师弟不肯吃,愣哭闹着要他吃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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