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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果然不负盛名。”
度永边笑边叹:“这大半年来,我们从江南跑到河北,一路遍访名医,吃尽了苦头,却还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唯有郎君能看出真正的门道,果真是真神医。”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狂喜暂且压下,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么以郎君之见,我们这种怪病可以如何医治?”
李明夷环顾一周。
所有蓝皮人都在紧张地凝望着自己。
那种藏不住的期盼眼神,他实在太过熟悉。
李明夷没有立刻回答对方最期待的问题,而是取出一个马和制备的氧气囊袋,交给度永。
“这是马郎所制的福气。你们有气闷、喘息的时候,吸上一囊,就能缓和过来。”
度永捏了捏那囊袋,将手里的大刀丢给一旁的亲信,随即掀开气囊盖子,把鼻子凑近深深嗅了一口。
见自己的发明在如此关窍的节点上被提出来,马和的视线也追随过去:“度兄,如何?”
“哦,甚好。”就这么一吸,度永实则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神奇之处,但也并无不适。
此等小事在他看来实在无关紧要,但给李明夷一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度兄果然识货。”马和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这福气,可不止让人心胸顺畅,其中的妙用还多着呢!看在阁下眼光如此犀利的份上,我愿以一囊……”
最要紧的价格还没说出口。
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挡在他视线中央,也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小小谢礼,不成心意。”度永把掏出的银子随手丢向马和,目光随即急切地转了回去,“这福气要我们买多少囊都不成问题,还望先生指点迷津,为我们除去这一身蓝皮。”
他想到什么,神色蓦地郑重:“即便是要割皮相换,我也愿替兄弟们一试。”
这份敢为人先的义勇倒是很令人钦佩。
李明夷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冷静,遗憾地对他们摇摇头,仍是不加欺瞒地回答:“银质沉积在皮肤和黏膜下,这是手术也不能改变的。”
即便是在已经拥有了成熟血透技术的二十一世纪,对这种顽疾的治疗效果也很匮乏。
一听这话,马和正抚着银子的手指倏然僵硬。
这刚到手的银子还没和他亲热两下,怕是就要物归原主了。
他不无哀伤地瞟了瞟身旁这人——
可见上天是公正的,给了他一个绝顶聪明的脑袋,就收走了他所有的心眼。现下度永已经完全相信了李明夷的医术,何不先撒个小谎,拖延个十天半月,找个机会偷偷卷钱走人,岂不两全其美!
李明夷能感受到身边的马和隐隐散发的怨念,诚然对他也有亏欠。
可或许就如某人曾言,他会为医,却不会为人。
太生硬、太刻板,不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他只记得从披上白大褂的第一天起,自己就和所有同道一起,在希波克拉底的雕塑下立过誓词。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①
在这个充满苦难的时代,有位老师用踽踽独行的背影再次告诫他——
相者治国,医者治人。
无论身居何位,不能背弃本心。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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