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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细胞等来保护人体。吞噬细胞需要一种酶来维持运转。而这种酶的合成,又由五个基因共同决定。

这五个基因里,其中任何一个发生突变,吞噬细胞都无法正常工作。

假设保活具有先天免疫缺陷,也就是CGD。因此无法抵抗真菌,不幸被烟曲霉感染。烟曲霉侵袭进脑子,成了ICA,也就是颅内烟曲霉病。

真相好像有了方向,可陈熙南的心却更凉了。

中枢神经的感染病里,真菌感染仅有4%~6%。而ICA,又只有真菌感染的5%。虽然只有5%,但其致死率却高达80%~100%。大多数的患者,直到尸检才得以确诊。

两种疑难病症交错而生,像是两块巨石。栓着保活往下坠落,天空远得令人眼呆。

陈熙南耳边轰轰的,交杂着各样的声音。一会儿寂静无限,好似能听见真菌生长。一会儿又变得嘈嘈杂杂,好像同时有一百个人说话。

一会儿是保活呼吸机的泵氧声,一会儿是段立轩的哀切恳求:乐啊,你再给想想辙。

最后是老狄热心的嘱咐:外周器官发现,只能是推测。在脑组织中发现,才是诊断的金标准。最好还是有病灶组织。

取得病灶组织,就意味着脑活检。陈熙南太清楚,对于现在的保活来说,脑活检意味着什么——新一轮的苦痛与折磨,甚至是死在手术台上。

曾经怕保活傻了,拖累他俩。可现在又觉得,要这孩子能活,傻一点也好啊。也许活在这世上,本不需要聪慧作资格。

甜丝丝的冰淇淋,凉沁沁的西瓜芯。文具盒里的乘法口诀,一踩一闪的小凉鞋。

这世上有那么多可爱的东西。可若孩子死去,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抬起脸,眯着眼直视太阳。

今天是个阴天。青白的太阳藏在云后,像个不太亮的小灯泡。过了几秒,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视网膜上还印着余像,好似手心里也捧个小太阳。

余像一点点消失,最后手里空空荡荡。他重新抬起脸,哀凄地看着这个世界。

理性保底下限,但不会创造奇迹。感性偶尔满贯,但更可能坠入深渊。在生与死的空隙里,该凭借什么作出决断?

而当真相通往死亡。那付出代价的究根问底,是否还存在其意义?

作者有话说:

王泓医生的原型,是北京协和检验科的一名主管技师,本名叫做王澎。

这位只有大专学历的检验科医生,外号微生物神探。认识各种狡猾的病菌,挽救了无数病人生命。她的故事写在《天才捕手计划》里,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哦。

可惜王澎医生在2016年因病去世,年仅40岁。

每次写医院都很有感触。我十五岁那年,我爸肾癌。辗转治了半年,切掉一个肾。后来还是扩散了,死时也是40岁。

火化那天,我一个人去接的他,亲手埋进墓箱。一个小帆布兜,骨灰白白的,闻着很香。

如今还记得那天的阳光。打在背上,很暖。打在衣服的水钻上,很亮。

所以现在有时也会想,啥这那那这的,活着就挺好了。

第52章 葛蔓纠缠-52

陈熙南背着包晃出医院,一辆黑本田正好停到门前。他拉开后门坐进去,无精打采地道谢:“给您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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