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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斯大林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同志！”他比出握铲子的动作，“我挖我兄弟图坦卡蒙的坟，我他妈过冥河的时候，我都不用把心掏出来给它们称，它们就知道我是个大圣人，我该上天堂，我就在天堂里……立正，稍息！”他一并腿，“我和我的七十二个厨女日夜笙歌，穆罕默德给我捏脚！我要十个玛丽莲·梦露，我要扒了她的裙子，天天看她跳水，我就抱住她……”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自己搂紧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陶醉地用脸颊磨蹭空气，“妈妈，妈妈，奶……”

他说：“我要和我妈生一个两个三个孩子，我要和我的孩子们种一棵两棵三棵树……”

渐渐地，小也的呼吸没有那么急促了，他平静了下来，又喊了一声：”妈妈。”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摄像机的镜头，黑漆漆地注视着他，他回以更深邃的凝视。寂静笼罩了天台，无言的沉默中，摄像助理推着持机的摄像师慢慢往后退。摄像师的身后是露台的围栏，围栏后头有幽暗的树林，有看不见了的太阳。

渐渐地，渐渐地……

“好……cut！！”

“大家辛苦啦，嘉鸿辛苦啦，Tina也辛苦啦，来，来，我们先这边休息一下哦。”

第9章

穿着白背心，到膝盖的卡其裤子，脚踩黑色人字拖的少年身披一条红色披风站在高处。披风随风猎猎飞扬，絮丝飘飘，布料很薄，透光，朝外的一面能清楚地看到一些贴上去的横竖比划，像是什么字，但是很难辨认。披风两角在少年的脖子上打出两个很紧的结。他那张小小的脸，那双大大的黑眼睛直冲着小进。

少年比小进的个子高许多，头发比他短，嗓门比他大。少年一挥右手，他那右手里抓着的一根一端削尖了的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尖端瞬间直指小进。少年的身后还跟着六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女孩儿，都是短打和凉拖鞋的装扮，脸上都汗津津的，样子也都快乐得不得了。有的看上去块头比小进大，有的看着比他瘦弱，这些孩子们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小进。少年说话了。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是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啊？”

小进伸手要去抓那根削尖的树枝，穿红披风的少年嬉皮笑脸地缩回了手，左右摇晃那树枝：“诶，不给你，不给你，嘿嘿，我抢到了就是我的了。”少年扮了个鬼脸，其余孩子们咯咯偷笑，有人冒出来一句：“老巫婆切了他的舌头！”有人起哄：“掰开他的嘴巴看看，掰开他的嘴巴看看。”

少年闻言，蹙眉，抬高左手，握拳，众人噤声，小进什么也没说，谁也不理，转身走开。可走了没几步，他的背上就挨了一下。一块小石头应声滚到了他脚边。小进瞅了眼那石头，回头看了看少年和他的那群同伴们。少年趾高气昂，鼻孔朝天，手里正上下掂着一块石头，它看上去比滚到小进脚边的那块更大一些，看上去更粗糙，更沉。少年掂得并不轻松。

“老巫婆的小跑腿，我想起来了，我看到过他在酒店外面的泥地里面抓蚯蚓！”一个胖男孩儿指出，急急地又说：“肯定是要回去给老巫婆炼什么毒药！”

众人哈哈大笑，一个喊：“老巫婆养的小哑巴！”一个就跟着喊：“小哑巴！！”

声浪起伏，林涛阵阵。

小进在地上找了找，看到一块很大的石头。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儿轻声提议：“我们还是去瀑布那里游泳吧……”

那穿红披风的少年还盯着小进：“你想干吗啊？”他挑衅地比眼色，“臭哑巴，我知道你住哪里，你和你妈，你姨，你表妹，你姑姑，你婶婶，你舅妈，还有你外婆住在一起，娘娘腔，你们家的女人老去偷我爸种的菜！”

小进抓起那块大石头朝穿红披风的少年就扑了过去，他没能够着那穿红披风的少年就被先前说话的胖男孩儿和一个三角眉毛的男孩儿架住了。三角眉毛的男孩儿一口咬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他立时痛得失去了一身的劲道，抓着的石头脱了手。孩子们发出“哦”“哦”的起哄声，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男孩儿们拖着小进往森林里走去。